2009年1月3日,人类历史上首个比特币算法客户端程序上线,比特币发明者中本聪首次挖矿获得50个比特币。
2013年1月,由现任嘉楠耘智创始人张楠赓团队研发的“阿瓦隆”正式发布,史上第一台商用ASIC矿机的发售让比特币矿圈进入了核武时代,工业级的比特币挖矿时代自此拉开序幕,同时矿机品牌与矿机商人齐集深圳华强北。
2013年12月,首次比特币矿难爆发币价下跌至2000元,数十家矿机制造厂家因资金链断裂而倒闭,侥幸未死的比特大陆在熊市中站稳脚跟,后续成为行业第一。
2017年1-12月间,华强北地区各大电子市场的矿机买卖量达到历史峰值,据华强集团相关人士透露,2017年华强集团旗下的全国各地物业公司仅矿机交易所带来的间接收益就高达15亿元以上。
2017年12月18日,比特币实时价格达到19442.1美元的历史最高峰值,次年1月1日,以太坊实时价格达到1412.12美元的历史最高峰。随后,全球虚拟币在2个月的时间里呈现出惊人的指数级下挫,2月7日比特币下跌至6849.42美元的最低点(市值减少2000亿美元以上),币价的崩盘直接导致与其存在捆绑关系的矿机价格跳水,重创华强北大小十余个电子市场,引发数万经销商被套牢。
2018年1月2日,中国人民银行互联网金融风险专项整治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发布相关挖矿企业的整治文件,直接引发矿圈大规模恐慌。
2018年4月6日,比特大陆发布“吊打”显卡矿机的核武器级ASIC以太坊矿机,当日ETH暴跌至过去1年来最低点:368.23美元(市值减少930亿美元以上),工业级的以太坊挖矿时代即将袭来,而距离上一次开采比特币的核武器“阿瓦隆”发布仅仅过去才不到5年。
2018年4月8日,中国第二大矿机制造商杭州的“嘉楠耘智”宣布赴港IPO。
20天,比特币2000亿美元市值悄无声息的蒸发,连带包括以太坊在内的一众虚拟币指数级下挫,对于炒币人、比特币矿工和从事矿机销售的散户来说,人类有史以来最惨烈的一次虚拟币“矿难”,在2018年的新年前发生了。
官方1月2日出台对挖矿的专项整治文件
不过能与之形成强烈对比的是,1929年10月29日引发全球金融危机并点燃第二次世界大战导火索的大萧条,1987年10月19日的道琼斯股指的黑色星期一,和2008年金融海啸下的雷曼兄弟申请破产保护,上述三则内容可能连中小学生都会从课本上有所耳闻。但对于刚刚过去的2017年12月比特币币价,从19442.1美元的高位跌至6849.42美元的灾难,恐怕很多人则是想查都查不到,因为在中国大陆目前仍然需要“科学上网”才能获取最新币价行情,因此这场灾祸如同现实的矿难一般:必然是一场人祸,但没人知道谁该为此负责。
如果面对数千亿美元市值蒸发的惨烈灾祸,炒币散户也许可以忍痛割肉,各地矿场主也可以迫于电费压力而低价抛售或者转移出海,但深圳华强北的矿机经销商今天需要面对危险,则是自己的库存矿机随时会变成一堆一文不值的电子垃圾。
而另一方面,三大矿机制造商在2017年却是赚得盆钵满体,2018年更是大新闻不断:有消息指出比特大陆保守估计2017年年利润超过30亿美元,亿邦科技则今年4月开始向俄罗斯投资建厂,以及刚刚开始赴港IPO的嘉楠耘智。
“遇难者”尚且尸骨未寒之时的歌舞升平实则是对死者的大不敬,深不知是幸存者偏差作祟,是矿机厂家理解的区块链精神就是不需要承担任何社会责任的唯利是图,还是三大矿机厂家吃饱了人血馒头后回应的饱嗝?
谁该对矿难负责,谁在监管面前虚晃一枪,谁又在背离或曲解区块链的精神?
追寻上述问题,或许有答案,或许只有线索,但至少我们可以肯定的是:
将处于食物链最高点的人类作为食物的狩猎者们,这个世界上确实是存在的。
现实中的变态杀人狂一般都很文静,从不张扬,有的开始甚至还挺讨人喜欢。
华强北调查
华强北,位于深圳市福田区中心区块,北至红荔路,南抵深南中路,西止华富路,东达燕南路。华强北地区实际归属于上市公司“华强实业”旗下物业掌控——这是深圳市在改革开放之初采取“国改私”的样本案例,而华强南地区则以国企背景的赛格集团掌控的物业与商业地产。这里作为中国乃至全球最大的电子市场,华强北也是中国商界赫赫有名的“潮汕帮”的老巢,甚至连马化腾都曾公开表示,在参加润迅工作之前,自己也曾于“华强北”从事50块一台的组装电脑买卖。
从总体上来说,中国潮汕系的商人可以划分为两类:第一种是潮汕大生意人的代表,例如腾讯马化腾,国美黄光裕,宝能集团姚政华等;另一类则是华强北为代表的小生意人。
“没有富士康的大工厂,没有工业化的全链路,只有在混乱市场秩序下保持的平衡。鬼佬说在我们‘赛格’能集齐一台iPhone的所有零部件的说法其实是错误的,应该是在华强北任何一家店都能拿到所有的iPhone零部件,因为潮汕帮奉行的策略是互相带货,一起赚钱。”
阿文是来自赛格广场的一位潮汕老板,经历过华强北十几年风风雨雨的他看来潮汕帮绝大部分都是精明、团结、从事低风险逐利的小生意人,这尤其表现在:当这里的一家因为高毛利而赚钱时,便会有成千上万家携手跟进——阿文这里举例2016年风靡市场各个档口的指尖陀螺,2017年的矿机,再到今年年初以来发力的耳机都是潮汕帮们逐利的见证。因而这里没有所谓的“大货”全胜,有的也只是散户们日复一日,在华强北每天11点前后才懒懒散散开始一天的忙碌,“这就像昨天我兄弟跟我说他能从海关弄到1000台iPhone,但最后我还是没敢下单的道理一样。”
然而就在昨天,号称东方犹太人的潮汕帮在比特币“矿难”面前,栽了。